他依然清晰地記得,第一次觸見殷月時的情景:那是新生報道的第一天,安靜的校園開始一派人聲鼎沸,車水馬龍的境況,辦公室前排隊辦入學手續(xù)的多是家長,白衣白裙的她站在那里,分外的醒目,她填寫表格時,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墨水瓶,她忙不迭地說著對不起,躲閃的眼神如同驚慌失措的小動物,讓他的心在那一瞬間就柔軟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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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就這樣相識然后相戀了,校園愛情很老生常談的路子,牽手的日子,靜好如水,甘甜清冽,她總是很孩子氣,兩個人合吃一碗牛肉面,她總是霸道地先搶過去,挑挑揀揀地吃幾口,然后命令他把為數不多的幾塊牛肉都吃掉,理由是吃牛肉可以長肌肉,這樣他就可以有力量保護她啦!她調皮地笑,目光如水把他籠住,愛就如同空氣彌散每一個角落。
一起在校園小徑漫步時,她總是喜歡他握住她冰涼纖細的手,剛開始,她濕冷的手心,總是讓他很驚悸,用力地握住,即是揣在口袋里,放到胸口去暖都依然如初,他有些失落,不知道怎樣來溫暖她,她也總是調侃著:我就是冷血動物!然后靠在他的懷里,聽心跳的律動。
她說,現在,我是最幸福的。
他也想說:我也是幸福的。
那時候,她是火,溫暖、熾烈。
而有時候,她是水,沒有一絲漣漪的安靜,非常的安靜,有一種超然物外的美,讓他不自覺地被牽引。只是,這種安靜,也讓他感到困惑,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,他看到她垂下的眼瞼,睫毛暈下的陰影,有一種陰翳,就隱藏在眉宇之間,無法舒展開了,每次他想跟她交流的時候,她總是一聲嘆息,他開導半天,她最多是欲言又止。那樣一種無聲無息的距離,讓他觸摸不到,他覺得在她的心里,有那樣隱秘的所在,也許,她的心里,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呢?